Search

偶然聽到呢首歌,眼淚又忍唔住決堤。

其實,我好掛住你,無時無刻都好掛住。雖然我...

  • Share this:

偶然聽到呢首歌,眼淚又忍唔住決堤。

其實,我好掛住你,無時無刻都好掛住。雖然我而加過得好好,或者應該話,我好努力去令自己相信,我過得比你好,唔係好少少,係好太多。

我好中意自己出街㗎真係,一來係因為坐咗幾年輪椅,行路為我帶嚟嶄新嘅視覺;二來係藉住一個人上街,我好似就可以搵返某部份嘅你,某部份唔會再出現喺世上,卻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、能走會跳嘅你。

但原來唔係。當我重新面向廣闊嘅世界,我先發現我唔再係你,地下嘅觸感同以前再也不一樣。世間每分每秒也在快速轉變,然而我追不上變化的速度與節奏,我漸漸迷失在找不到你,找不到那個我朝夕相對了十三年半、曾經熟悉不過的自己的漩渦裏面出不來。

日子真係過得好快,咁就即將過咗六年。

其實我知㗎,你一直都唔開心。九歲嗰陣你第一次好認真咁想殺咗自己,後來你連遺書都寫埋,只可惜你扭唔開個窗花;十一歲嘅時候,你因為覺得生存太煩厭而搞出個大頭佛,連撒瑪利亞會嘅社工都驚動埋。然後你第一次發現自殺原來係件天理不容嘅事,於是你逼不得已地裝懊悔,先觀言察色再扮知錯繼而能改,兼說服自己愛上活着,學習擁抱大人們說無take two因此好寶貴的生命。我依然清楚地記得,那時候你有多痛苦,雖然你總在笑,因為你不得不笑。縱使活下來純粹是沒得選的無奈,你終究還是等來了希望。十二三歲的那年,醫生說,做完手術之後你就能像正常人那樣走路,還可以自己上巴士。聽到的時候你眼睛都亮了,滿腔熱血地告訴周圍的人以後要成日搭巴士,即使你其實是個會暈車狂吐,向來也非常抗拒搭巴士的孩子。你怕痛、怕離家、怕一個人獨自留在醫院好幾個月,但你還是如此的欣喜若狂。

當你經歷了十個小時的手術,醒來時無法呼吸,甚至沒辦法睜開眼睛。迷糊間,你卻清晰地聽見旁邊的人着急地大聲呼喊你的名字。有那麼的一剎,你真以為自己會死,偏偏在這一刻你一點也不想死,你不捨得,更不甘心就這樣斷氣。

護士們果斷為你接上氧氣,並且設法使你從長時間的麻醉中回復清醒。那是你頭一回,也大概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次那麼貪婪地大口吸氣。往後的日子好苦,不僅是心靈的折磨,還有肉體上無盡的痛楚,可是你始終咬牙堅持下來了。你是如此的努力,努力得在八號風球的某天,物理治療師A小姐亦半開玩笑地對助理姐姐說:「你上病房帶健如落嚟啦。就算其他人唔肯做運動都好,佢都一定會落嚟。」

然而,你怎麼就在半路上留下我一個逃跑了?殘忍得讓我沒有一秒是不掛念你的。我好想你回來,好想手術成功的你來代替手術失敗的我繼續活下去。你會找到幸福的,我衷心地相信。因為你的腿至少能屈曲,可以上下樓梯;你也會摔,但鐵定不會像我一樣,上三次街就摔一次,而且無法自行爬起來。看,今天我又跌了一跤狠的,如一個月前般傷到了手肘,舊的疤痕依然醒目的烙在上面呢。

有人對我說:「通常仆倒的心靈創傷大過肉體。」所以我才在夜深時分,口語書面語夾雜的寫下這些來悼念始終令我念念不忘的你。

//難道我可以扭轉宿命 重遇你一次
難道故事終結早已注定 沒法制止
其實我不理一切 挑戰拼命試
攀險峰千次萬次
沿路滿地佈著刺 也沒有在意
即使傷過無數次 仍會願意

不怕跌入 恐怖漩渦 不懼不累就憑團火
那怕這是禍
滴血都不會痛 未怕跌盪

衝破界限問誰能阻 你是我活著的希望
盼望有日會回到最初//


Tags:

About author
not provided
追追趕趕、尋尋覓覓,到頭來我才醒悟,用缺翼的姿態降落到人世間,原來是這麽一回事。
View all posts